仍旧毫无睡意。我们的胃里填满朗姆酒和芝士蛋糕,然而更加多的是所有的人对于我们的嘉许和赞美。他们都喜欢杜宛宛,作为纪言女朋友的杜宛宛,我觉得身体有了质感,我再也再也不是一只纸灯笼了。
我们一路唱歌,纪言不知从什么地方拣来一根笔直笔直的树丫,双手就像击鼓一样有节奏地挥舞着。我感到周围的每一方寸空气都像蜜糖一样地粘稠。
忽然纪言说:
“宛宛,跟我回郦城吧。跟我去看段小沐吧。”
我立刻静止了,鼓声和歌声都不知去向,留下我们两个孤单单的孩子站在路灯柔和的目光下。我的心乱极了,段小沐的名字就像一串飞舞起来的气球一样直冲向我的心壁,咚咚地撞得乱响。
“宛宛,这些信神的日子里,你是不是觉得内心非常平安?再也没有害怕耳边萦绕的那些声音和心绞痛是吗?”纪言停止了向前走的步伐,抓住了我的手,我们就站在这个月色撩人的夜晚,空旷的马路中央。
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也许是因为和纪言相爱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总是默默地在心里祷告的缘故,我竟然忘记了耳边那常常响起的段小沐的声音,我也竟然忽略了曾经令我难耐的心绞痛。我的心再也没有因为这些来自段小沐的声音和疼痛而躁动不安或者癫狂不止。是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非常安逸,我知道那些声音还在,心脏也还在一阵一阵地散发着疼痛,然而它们都只是发生在我的躯体上而不曾延播到我的头脑里。我竟然做到了无视它们的存在。这真的难以置信,这对于我而言生来俱有的痛疾忽然被隔绝了。我应该狂喜不是吗?我应该庆祝不是吗?
我据实对纪言说:
“是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很心安。”
“那么你懂得了吗?”他以宽容的微笑示我。
“什么?”
“其实一直在你心里的魔鬼并不是段小沐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