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下。
即便狗子不引路,她进院后也会来这里。
吴邦德为了她的安全,和囤户们把院墙砌起二人多高。
但郑海珠让吴邦德在三面泥墙上端留出一处不规则的孔洞,用泥巴水浸过的破布塞着,再被墙头的茅草一遮,很难被注意到。
平时,郑海珠会踩着梯子,拿望远镜看看庄子里的情形。
东边那个洞望出去,最近的,也是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庄子的手工作坊。
这些时日,郑海珠监视了好几回,阿山在作坊里,兢兢业业地改造纺纱机,对胡木匠等人的差遣派活,亦不乏殷勤,吃饭和歇息,都在人人看得见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异样。
不过今日,作坊里空旷的场院中,并没有老胡和阿山。
黄狗又在郑海珠脚下叫唤起来,冲着墙外。
郑海珠爬下梯子,招呼着狗子,一道往作坊去。
刚跨进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阿黄嗖地窜向杂物间,冲着旮旯处勐烈地吠起来。
郑海珠疾步过去一瞧,堆着的茅草上,好几摊新鲜的血渍。
她心头一惊,嵴背发凉,踮着脚靠近,附身端详。
“郑夫人!”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阿山幽幽的声音。
大黄狗扭头,嗷呜一声冲了上去。
……
“哎,哎!莫咬我,莫咬我!”
阿山像一只扑扇着翅膀逃命的母鸡,惶恐地往胡木匠身后躲闪。
胡木匠哗啦抖开手里一张棕毛毡似的牛皮,阻挡大黄狗的进攻,口中也“哦嘘哦嘘”地安抚。
牛皮抖动间,褐色短毛背面粉白色的部分不时闪现,又有水珠四散飞洒,带起一股浅浅的血肉臊气。
“阿黄,过来!”郑海珠即刻跨前去,喝住爱犬。
黄狗得到主人的指令,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