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水手从怀里掏出三颗小银角子,摊给郑海珠几人看。
郑海珠一眼认出,那是她让许三拿银元宝在登州店家剪开的,为了沿途塞好处费。昨日就塞了散碎的给刘百户。
郑海珠神色和蔼了些,对那水手道:“我带她进去问两句话。你们有知道的事,也和我掌柜伙计们说说。”
言罢看了看吴邦德。
吴邦德会意,这是郑海珠说过的习惯,好比分开审问。
郑海珠扶起阿亚,走进自己歇息的舱室,把木门划上,直言道:“阿亚,你不是朝鲜人。”
阿亚虚弱的脸上浮起惶然之色。
郑海珠继续道:“登州到朝鲜铁山那边,也有贩私的商船,你既偷到了银子,可以给水手足够的酬劳,为什么不直接找去那边的船?非要一半的钱花给海路,留一半的盘缠去穿山越岭?”
阿亚目光中躲闪的意味更加浓烈。
其实郑海珠也思量过,阿亚选择从旅顺上岸,走陆路往鸭绿江去,是不是因为上头那伙水手心善、容易贿赂些。
但,且不说旅顺到朝鲜的陆路,比海路又慢又危险,关键是,直觉令她相信,眼前这孤苦却有一身驭马本事的孕妇,不那么简单。
审问时,先从出处上诈一下,或许能给对方心理上的压力。
阿亚陷入沉默时,穆枣花在外头敲门板。
郑海珠接过小米粥,示意穆枣花先去甲板,然后揽过面色苍白的阿亚,把碗凑到她的唇边,让她缓缓地喝着。
“阿亚,你昨天救过我,这是份恩情。但我报恩,也得报得明明白白。你喝完这粥,与我说实话。”
氤氲的热气里,郑海珠感到臂弯里的身体,渐渐沉下来,松驰了几分。
温暖而清澹的小米粥,没有让阿亚再次呕吐。
阿亚吞咽几次,觉得顺熘,便不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