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天呀,红香,你真是红香的儿子?”说着,吴嫂扔掉漏勺子,扑过去,一把将顾九儿揽进怀里。我是水兰花,你娘打凉州城嫁过来的第二年,我去的草窑沟。
屋里的人都让吴嫂的举动弄傻了,谁也不明白,这个红香跟她有啥关系,值得她这么激动。
“娃,你不知道,我跟你娘,是结拜姊妹哩。”说着,一把鼻子一把泪,竟哭了起来。水二爷大张了半天嘴,一听是这么回事,败兴地道:“你个老妖,想娘家想疯了。”
“就疯了,女人不想娘家,还想啥?”争道了一句,也觉自个有点失态,拉过顾九儿,问他是老几。顾九儿说是老九,吴嫂又惊乍乍道:“天呀,我说她能生,她还真能生,一肚子,生了九个。”
水二爷骂:“真是个糊涂鬼,一肚子,你给我生?”
吴嫂破涕为笑,但对顾九儿,却是左看看,右望望,仿佛自个多年走散的儿子。一听红香还活着,身子骨还硬朗,马上嚷着要回娘家,去看红香。气得水二爷直骂:“你今儿吃啥了,莫不是也吃了花样子草?”
“你才吃了花样子草哩,你哪个知道,当年我过门,身上穿的,头上顶的,尽是红香一针一线做的呢。”那神情,好像一下又回到出嫁前的那个晚上。水二爷自然不能理解,当年土门子顾家那间厢房里,两个好得跟亲姊妹一样的粉红女儿,度过了怎样一段亲亲热热的日子。可惜,一头毛驴儿将水兰花驮到草窑沟后,两人就再也没见面。若不是顾九儿那眼睛和嘴巴跟他娘一模一样,猛一看就是当年的红香转了男儿身,她才不敢这么大着胆子问哩。
“缘,真是缘哩,想不到,打死我也想不到,三十多年了,原本想说啥也见不着了,谁知,谁知老天爷送来了她儿子。”吴嫂絮絮叨叨,一时半会,打往事里醒不过来。也难怪,十六上离开娘家,她的脚步,就再也没踏进土门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