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走得辛苦,忍不住低声问道:“判官,这里会有咱们的帮手?”
“或许。”
“或许?”好几个人提高嗓音反问。
这些都是过去几天里聚拢在刘然身边的部下。这种时候斗志不衰,忠勇着实可嘉,但毕竟与刘然不熟悉,未免一惊一乍。
其实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兵法上固然口口声声说要庙算,其实当真落到实处,战场上千变万化难以预测,身在这复杂局面之中,只能凭借估算行事。何况刘然连日来仓仓皇皇,又哪来时间到处联络?
他只是凭着起自卒伍的坚韧奔走,又因为对同僚们的了解而确信,自己既然还在作战,同僚们也一定在坚持。眼前这个荒僻之地,继续坚持之人多半会盯上……当他们注意到潘岗乱了起来,也就必然会注意到在深夜赶路的自己一行人。
果然,当刘然等再走了里许,忽然有人低声喝道:“止步!什么人?”
声音发自于沼泽深处,黑洞洞的,看不清具体来路。好几名士卒立即提高了警惕,持刀做戒备姿态。
“潘岗来的人。”刘然向前几步答道。
“潘岗来的?”沼泽深处的芦苇猛晃了几下,那人冷笑问道:“潘岗上的俘虏们闹腾起来,又抵不住蒙古人,开始逃了吗?”
“非也。”刘然摇头:“潘岗的俘虏们,也都是好汉子。他们此番下了必死的决心,怎也能和蒙古人斗个玉石俱焚,不会轻易逃散的。”
“那你这厮……”
刘然截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们,蒙古人至少会从杞县和陈留附近调四五个百人队来,镇压暴动。其中又至少有两个百人队为了节省时间,会在凌晨沿着睢水故道行进。如果你们够胆,就吃掉他们!”
“吃掉两个百人队?”
暗影里的人声默然片刻。
“蒙古人固然凶悍,但一口气奔驰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