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革”后的二十余年中,他就很少再接触她这种年龄的下一代。他觉得她似乎是他生的。那有玻璃罩的医疗器,仿佛就是他孕她的子宫。而三十几年的一段历史,乃是连接着她的脐带。对于地球上的生物而言,这无疑是最漫长的怀孕期。她前后两次在玻璃罩里度过了不少个日日夜夜。在那些日日夜夜里,他曾无数次守护在玻璃罩外,关注着她呼吸的有无。连她睫毛的眨动,都在他的密切关注之下。就算她只不过是鱼缸里的一条鱼吧,倘若一旦由自己千方百计地救活,那也会对之产生感情的呀。何况她是一个花季少女!
他的话音刚落,肖冬梅立刻大叫:“我饿!我要吃饭!”
“好,你等着,我为你服务!”“老院长”说罢起身,心甘情愿地走了出去。
他忘了带走那本因内容过分色情而遭禁的书。门刚一关上,肖冬梅急速地将那本书塞到自己枕下了。
“老院长”并没给她端来一份多么像样的早餐。无非一小杯牛奶,两片饼干。
肖冬梅噘着嘴嘟哝:“就这点儿呀?”
“老院长”说:“你的胃还很弱,不能进行负担太重的消化。”
“我的胃不弱!在大姐家里,我一次能吃比这多四五份的东西!”肖冬梅表示不满。
“别跟我提你那位大姐!从今天起,你的饭量由我控制!”“老院长”的口吻严肃得不容商量。
肖冬梅吃着喝着的时候,“老院长”就为她读一份带来的晨报。
他读道:“朝韩双方,又进行高层会晤……”
肖冬梅口嚼着饼干评论道:“好!”
他抬头问:“你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肖冬梅不假思索地说:“人家在为统一进行和谈,我惊讶个什么劲儿呢?”
“老院长”愣了愣,继续读:“美国总统就朝韩高层会晤接受记者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