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自我大学毕业分配在北京以后,和哥哥的通信就中断了。其间回过哈市五六次,每次都来去匆匆,竟每次都没去医院探望过哥哥!这是我最自责,最内疚,最难以原谅自己的!
哥哥,亲爱的哥哥,但是我请求你的原谅和宽恕。家中的居住情况,因弟弟妹妹们各自结婚,二十八平米的破陋住房,前盖后接,不得不被分隔为四个“单元”。几乎每一尺空间都堆满了东西——这我看在眼里,怎么能不忧愁在心中呢?怎么能让父亲母亲在那样不堪的居住条件之下度过晚年呢?怎么能让弟弟妹妹们在那样不堪的居住条件之下生儿育女呢?连过年过节也不能接哥哥回家团圆,其实,乃因家中已没了哥哥的床位呀!是将哥哥在精神病院那一张床位,当成了哥哥在什么旅馆的永久“包床”啊!细想想,于父母亲和弟弟妹妹,是多么的万般无奈!于哥哥,又是多么的残酷!哥哥的病本没那么严重啊!如果家境不劣,哥哥的病早就好了!哥哥在病中,不是还曾在几所中学代过课吗?从数理化到文史地,不是都讲得很不错吗?……
我十余年中,每次回哈,都是身负着特殊使命一样,为家中解决住房问题,为弟弟妹妹解决工作问题呀!是心中想念,却顾不上去医院探望哥哥啊!当年我其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豁出自尊四处求助,往往的事倍功半罢了……
如今,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哥哥了——我多年的稿费加上幸逢拆迁,弟弟妹妹的住房都已解决;弟弟妹妹们的工作都较安稳,虽收入低,但过百姓日子总还是过得下去的;弟弟妹妹们的三个女儿,也都上了高中或中专……
如今,我可以欣慰地告诉哥哥了——父母二老还都健在,早已接来北京与我住在一起……
望哥哥接此信后,一切都不必挂念。
春节快到了——春节前,我将雷打不动地回哈市,将哥哥从医院接出,与哥哥共度春节……
今年五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