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刀尤其是他认为宝贵的工具。的确啊,在当年,不是哪一个工人想有一把玻璃刀就可以有的。我怕受父亲的责骂,那些日子忐忑不安。而哥哥安慰我,一再说会替我担过。果然,父亲回到家里以后,有天要为家里的破窗换块玻璃,发现玻璃刀不见了,严厉询问,我吓得不敢吱声儿。哥哥鼓起勇气说,是被他借给人了。父亲要哥哥第二天讨回来,哥哥第二天当然是无法将一把玻璃刀交给父亲的。推说忘了。第三天,哥哥不得不“承认”是被自己弄丢了——结果哥哥挨了父亲一耳光。那一耳光是哥哥替我挨的呀……
哥哥的病,完完全全是被一个“穷”字愁苦出来的。哥哥考大学没错。上大学也没错。因为那也是除了父亲而外,母亲及弟弟妹妹们非常支持的呀!父亲自然也有父亲的难处。他当年已五十多岁了,自觉力气大不如前了。对于一名靠力气挣钱的建筑工人,每望着眼面前一个个未成年的儿女,他深受着父亲抚养责任的压力哪!哥哥上大学并非出于一己抱负的自私,父亲反对哥哥上大学,主张哥哥早日工作,也是迫于家境的无奈啊!一句话,一个穷字,当年毁了一考入大学就被选为全校学生会主席的哥哥……
我下乡以后,我们还经常通信是不哥哥?别人每将哥哥的信转给我,都会不禁地问:“谁给你写的信,字迹真好,是位练过书法的人吧?”
我将自己写的几首小诗寄给哥哥看,哥哥立刻明白——弟弟心里产生爱了!我也就很快地收到了哥哥的回信——一首词体的回信。太久了,我只能记住其中两句了——“遥遥相望锁唇舌,却将心相印,此情最可珍。”
即使在我下乡那些年,哥哥对我的关怀也依然是那么的温馨,信中每嘱我万勿酣睡于荒野之地,怕我被毒虫和毒蛇咬;嘱我万勿乱吃野果野蘑,怕我中毒;嘱我万勿擅动农机具,怕我出事故;嘱我万勿到河中戏水,怕下乡前还不会游泳的我被溺……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