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回来。将来怎样,那就难说了。我也不是为了 钱。我单身一人,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只不过活着总得干点儿事,这事 对社会有帮助。”
“你那些朋友真好。”秉昆听了大为羡慕。
“也谈不上好。不瞒你说,还个个都是污点不少的人,只不过对我比 较义气罢了,我当年拿义气换来的。”水自流的话说得淡定坦率。
“有《大众说唱》吗?”
“对不起,没进。我这书店的定位比较高,是为大学生和读书人开 的。我进书有选择,翻一翻随手就扔的书我不进,何况你们那份刊物现 在也不好卖。”
听一位曾经危害社会的人说那么高蹈的话,秉昆的心里挺受刺激,也 很替自己曾付出过大量热忱和心血的刊物感到悲哀。
他嗫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那份刊物的关系?
水自流微微一笑,低声说:“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今天你不必 谈你自己。你只听我说,要完全相信我的话,还要牢记住我的某些叮 嘱,行吗? ”
秉昆点了点头。烟已短得烫手,他舍不得地插在了花盆里。水自流 从兜里掏出手纸把烟头左包右包地包严后,竟揣进了兜里。
“我入狱前,除了你,没接触过一个好人。你是个例外,不仅对我是 例外,对我们那伙人都是例外。我也要洗心革面做好人了,所以我才要 告诉你一些事,叮嘱你一些话,理解吗? ”
秉昆又默默点了一下头。
“你和郑娟,你们做了夫妻,这可以说是上天的安排,你永远不要 后悔。”
“这话不必你说。”
“涂志强死得冤枉。当年先逮捕的是他,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 扛着,要么供出另外几个哥们儿,那就会越供越多,最后连我也得栽进 去。那也还是得审出个人偿命,结果必然互相撕咬,也许还会多毙一两 个。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