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帐帘进门,手里有一只黑漆托盘,上头放了一碗白粥,两样小菜。
粥不是细粥,菜也并不精致。
行军途中一饮一食都比不得在家中。
姜元瞻反正是习惯了。
只是今日真没胃口。
他摆手示意梁广用不着。
梁广还是劝他;“将军还是得吃饭,回了京,且有得闹,国公爷还在辽东驻守,这个把月的时间他恐怕也难以回京,南苑王这一死,自然是将军看护不利的罪责。
本来将军年少有为,这个年纪立下这样的战功,已然不知朝中多少人要眼红心热,就等着你出错,要抓你的把柄……”
他声音渐次弱了下去,也不敢再多说,然后顿了须臾:“将军不如先飞鸽传书,送信回京,无论是郡王府还是枢密使府,最好是先替将军做好准备,防着您一回去,御史言官们群起而攻,将军难以招架的。”
“不用。”
姜元瞻没什么兴致,语气也澹澹的:“随便他们去。这本就是我的罪责,确实是我看管不利,叫宇文是昶死在进京途中,朝廷无法发落处置,官家无论要怎么处置,我都接受。
这功劳不功劳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我领兵出征,披甲上阵,在南苑退敌也不是为了要这个军功,好给自己挣出来个锦绣前程。
老梁,难道你从军是为这些?”
梁广微微一怔。
自然不是的。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胸怀家国天下,为着保家卫国,固守河山,才提枪上阵去厮杀的呢?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可这个事儿怎么能算在将军……”
“老梁。”
姜元瞻澹澹叫他,倒是心平气和的,抬眼去看他,又几不可见一摇头,示意梁广坐下说话:“什么是三军主帅?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但这种话没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