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没有谩骂,也没有挑衅,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的同情。
“富中堂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今天吧?”
奎部堂深深叹了口气,要不是老富叫人突然袭击导致局面陡转,他何以身陷令圄,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当真是造化弄人。
一想到远在湖广的王爷不知道为自己哭成什么样,奎部堂心中就越发不好受。
“百密一疏,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条老命而矣。”
富中堂倒是看得洒脱,解开袍带,露出满是黑毛的胸口,将那瓶老四鬼子特意差人送来的跌打药水在胸口均匀搓揉着。
“四鬼子到底打了你多少拳?”
奎部堂叫富中堂胸口的淤青看呆了,那真是青一片、红一片,没一处皮肤是正常的。
“没多少,七八十拳吧,就老夫这身板,再让他弘历打个几十拳,老夫都不带皱眉头的。”
话音刚落,眉头不由皱起,发出小声的“哎吆”声。
“都这地步了,中堂还是别强撑了。”
都是阶下囚,大哥不说二哥,从前的恩怨还能带到菜市口去不成,便心存和解之意。
富中堂那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衣服合上,之后怔怔抱膝坐在干草上,一言不发。
许久,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奎尼:“你不是逃了么,怎么又被抓回来了?”
“唉,”
奎尼苦笑一声,说原本是逃到崇文门了,可突然想起自己的夫人还在家中,实是不忍留下,这才折返回来欲将夫人一起带上,哪曾想人刚到家,来抓他的兵就堵了大门。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为了一个续弦,值么?”
富中堂有点不理解奎尼这条哈巴狗了,按此人性子莫说续弦娶的老婆,就是原配怕也不会冒险回去,怎的老了老了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