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那样的冲撞,以至于昨夜噩梦连连,他现在困乏的不行,抓紧时间休息。
朱岘在看文案,很想要一把撕掉。
等下要公开判审的,是之前大闹了燕云卫府的那些贫民和流民,到时候会来很多朝官,包括陆容慧,而他们只需跟梁乃一样,端着架子在那边坐好即可,主持局面的活,是他京兆府少尹干的。
流程和判文都有了,就在他手里,可是朱岘想吐,压根不想这样去判。
魏从事在旁边坐了很久,见他这般模样,说道:“你该不会又想要把头上的帽子给摘了吧?”
“是有此意。”朱岘冷冷的说道。
“但现在你摘不了,已经要开堂了,除非你舍得将你的脑袋一并摘了。”魏从事说道。
朱岘没有说话,过去良久,他很低很低的说道:“为什么是非黑白能颠倒成这样,李东延已经被放了,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却要被砍头。”
“他们冲撞了燕云卫府是事实,打死了数个朝廷将士,也是事实。”
“先动手的,是燕云卫府的人。”
“几条贱民的命,燕云卫府的大人们动手了还要嫌脏呢,你竟还敢还手?”魏从事唇角讥讽。
“还有那些被人牙子带走的女童,好多个都没有寻回,”朱岘声音有些喑哑,“也许不少女童已经被卖往乡下做瘸腿的瞎眼的男人的媳妇了。”
魏从事拢眉,声音吐字同样艰难:“极有可能。”
“世道真瞎,”朱岘看回到手里的判文上,“而我辛苦读书做官,眼下却连保护他们的本事都没有。”
“听之从之吧,”魏从事说道,“世道古今皆如此,早有易牙烹子献糜,桓公非但不怪,还将其认作亲信,你说这世上还有何等荒唐事不能接受?”
“荒唐事……这两百多颗大好头颅,”朱岘看着上边的名字,很轻的说道,“今日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