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要提天合城大家未必知道,但你要说大烟袋锅儿,一提就知道,听说以前刷牙用的老火车牌儿就是在那儿买,都是还不时兴牙膏的年头儿了,你想嘛,这店是清末就有的,要不是前些年危房改造给拆了,那可真是百年老店!我听老辈儿人说,还有个算卦铺子,就在花市火神庙旁边,后来破除迷信就没了……”
此时此刻,左央、惠星、韩静安和程一蠡就坐在一个小院里,头顶是漫天绿叶搭的小凉棚,月光时不时从上面投下来,映着小香炉里幽幽袅袅的蚊香,手敲出来的大铁锅里,蒜香味儿扑鼻,一盘盘喷香的菜接连送过来,左手边是炉灶,右手边就是小桌,热着出锅之后马上就到眼前,做饭的师傅一边炒菜,手上忙活着,嘴里也没停。
“你要说建筑,一时半会儿我想不到什么,但你要说衣食住行,嗨,都是那年头儿过来的,这条街上的老人儿,谁还不能说出来点儿?反正扯着扯着就扯远了,也不知道聊没聊到点儿上,你们就凑合听,就当陪我解解闷儿!”
说话的人端着最后一盘菜坐在桌边,咬牙撬开白酒瓶,咕咚咕咚地倒满了三杯,左央和程一蠡一杯,老人自己端着一杯,又瞟着韩静安,“小丫头,你能来点儿吗?星星得喝!你可是老酒包子了!”
趁着老人炒菜的功夫,惠星已经给他们介绍过老人——乔师傅,有好开玩笑的邻居也管他叫巧师傅,裁缝出身,50年代生人,在老师傅家里学过手艺,在店里当了几年学徒,又被送到裁缝班上过正经培训,拿过毕业证,然后到了公私合营的商店里面当裁缝,和原来的师傅改成“同志”相称,再后来,裁缝店无人问津,老爷子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无奈他闲不住,现在在一个地铁商场的便民菜市场里守着个两平米见方的小摊儿,叫“便民改衣”,换拉锁、给羽绒服打补丁之类的活儿都可以找他,偶尔也接个改裤腰、扦裤边的“大活儿”。
其实都不用惠星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