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两天能干完的活儿,碰到这些难处理的材料,不拖出来一倍功夫都搞不明白!
梁工看左央听得认真,脸上竟还有了几分喜欢他的意思,耐心慢慢解释道:“这木匠活儿,和你们上学看课本不一样,讲究的是走心,没有办法说四年就能发毕业证,那是养殖场搋牲口,学木匠活儿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要你在过日子的过程里慢慢悟……”
梁工说,他当年做学徒的时候也是如此,想学到东西,不能光靠师父揪着耳朵在旁边嚷嚷,更多的是反思,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弄明白榫卯究竟是什么道理,就是在自己家盯着脸盆架时悟出来的。
那个年代还没到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自来水管的时候,用水都是出去打,所以脸盆架子也没有被淘汰,梁工家的架子,听说就是他爸妈结婚的时候找了位老师父给打的,梁工那天就坐在小桌上摆弄木件,听他妈在旁边一边洗手一边絮叨如今的菜比往年又涨了多少钱,盆里的水波荡漾,木头架子也跟着摇晃,一开一合间,梁工就从那木头的缝隙中,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左央听着有些激动,他能理解那种感觉——一瞬间洞知到一些自己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就像是突然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也不免跟着有点儿激动。
“要学,也要看,看完了还要想,大家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然后再把这些经验总结到一起……”
于是乎,就有了左央刚才听到的歌谣,类似的歌谣还有很多,梁工说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来,但是只要碰到了相关的活儿,那些歌谣就会自己蹦出来,没办法,就像他说的,这已经成了他人生中不可剥除的一部分。
“反正呢……”梁工的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些许笑意,嘴一抿一抿地,好像在咂摸着陈年的老酒,“这一行,越干越有意思!”
梁工所谓的“越来越有意思”,说的至少是他在从事这一行业二十年之后,掌握了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