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又一次看向郦商,才语调低沉道:“又昨日,贼营异增火灶。”
“依臣之见:此,或确如右相国所言,乃贼欲以此惑平阳侯,作势强攻虹县。”
“实则,恐贼已减兵增灶,精锐早已趁夜而绕虹县,以趋殿下中军所在!”
听靳歙终于将自己的猜测道出口,郦商也不由面色阴沉的捋了捋胡须,神情满是郑重的缓缓点了点头。
而在郦商身侧,靳歙终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冲动,对刘盈突然一拱手。
“殿下!”
突然提高音量的一声拜喏,惹得刘盈赶忙见背挺直了些,旋即将善意的目光,撒向靳歙那隐隐带有些许忧虑的面庞。
就见靳歙暗自纠结片刻,终还是皱眉抬起头。
“殿下以身诱敌至此,虽可使贼无顾西进,而久滞楚地,然殿下之安危,恐当危在旦夕啊!”
语调略带急迫的说着,靳歙不忘再一次看向郦商,似是怂恿般补充道:“前时,家上知言以身诱敌,以免战事延绵过广;然于敌受诱而来之后,家上却未曾明言。”
“今贼抵至当不过数日之功,万请家上示下:待贼来,臣等,该如何对之?”
“战之?走之?”
“亦或固守一地,以待外援?”
听闻靳歙发出此问,郦商也是缓缓抬起头,将同样困惑的目光,望向刘盈那张略有些尴尬的面庞。
“靳车骑所言,确有理。”
“若家上不道明对策,待敌临前,臣等,恐当有失策之嫌······”
说着,郦商悄然将话头一滞,旋即意味深长的笑着摇了摇头。
“还有一事,臣本不当问。”
“然若殿下愿言与臣,臣,亦愿竖耳恭闻······”
听闻郦商此言,刘盈本就有些尴尬的面容之上,只顿时又挂上了一抹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