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南夷乱平定给人以雷声大雨点小之感,但一直在以练兵为掩护搜集情报的徐泽却知道,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他早就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平乱诏令的内容,天子在诏令中确实强调了“如(夷贼)已退散著业,或悔过归降,即不得邀求功赏,别致引惹生事,务要边界早获安堵”。
但前面“如夷贼尚敢猖獗,出没未已,即仰前去掩杀,不得轻易落贼奸便”这句却被赵遹故意隐匿了。
赵遹此举倒不是为了贪平乱之功请赏,实际上,所有的平乱过程,甚至招降贼首卜漏等人的具体细节,他全写成奏章上报东京。
涉及到徐泽参与的事件,他还要徐泽确认无误后附议,以示坦荡。
赵遹之所以要对夷人宽大为怀,甚至对首恶卜漏及其以下双手沾满血腥的哆岗部都既往不咎,是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
蜀地的水土天然容易让人安逸,仅仅太平几十年的泸南地区,便已是守具不饬,兵卒不练,马放南山的状态。
在暴乱中多次受到冲击的乐共、长宁两城,都处在众夷部包围中,暴乱一起,就只能孤守待援,泸州城内的官兵,却根本不敢出城。
严格地讲,已经被砍掉脑袋的潘虎,在如此危急形势下,守住了乐共城,还真是有功劳的。
蜀地官军的战力本就堪忧,平叛的主力受损后,更是只能以临时招募的义军、土丁守护通往泸北的隘口,这些人根本就没见过血打过仗,战斗意志及其薄弱,真要遇到贼军大举来寇,完全指望不上。
也幸好夷人只是发泄不满的暴乱,贼人首脑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根本就没想到北向攻破泸州获得武备后,再南下,与其他诸夷会合起兵,真要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别看徐泽在乐共城练兵挺红火,向长宁军机动时声势浩大,震慑群夷,其实全是样子货,和后世大学生军训差不多,远看挺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