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哭丧着脸的来俊臣才被豆卢氏家人引入,这会儿早已经没有了迎娶五姓女的意气风发,甚至就连那喜庆袍服上都满是沙尘,让李潼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登堂前抓了一把沙土洒在自己身上。
“卑职拜见殿下!”
登堂后,来俊臣先向李潼见礼,然后又转向豆卢钦望,沉声道:“幸得圣皇陛下恩许,诸政事堂相公见证,卑职能攀附高第,一时忘形,兼徒众粗鄙失礼,竟踏伤豆卢相公沙堤,实在罪大……”
讲到这里,他的语调生硬干涩,并没有多少歉意在其中,反而有一种忿怨的语气。
这也是他在外这段时间苦思冥想,才拿捏好的一个态度。如果代王是直接当街拦路刁难,那么来俊臣也只能认命,叩地请饶,至于代王会不会放过他,那就要看代王心情了。
可现在代王却在豆卢钦望府中发难,将这位宰相也牵连进来。来俊臣自知代王近日跟宰相们颇有不睦,与豆卢钦望之间也绝没有为其仗义出气的交情,既然这么做,想必是要借自己的凶名给豆卢钦望一些施压。
豆卢钦望闻言后心中自是一叹,但在代王面前,也犯不上跟来俊臣低声下气的解释什么,只是皮笑肉不笑敷衍几句。
“离都一段时间,巧逢来御史你再结新欢,对方是什么门庭?”
听到代王语调轻松随意,来俊臣心里暗松一口气,自知这态度算是迎合了代王的心意,起码此夜不必担心人身安全,连忙又恭声道:“乃是太原王氏晋阳大房,尚方监主簿王庆诜家中次女。卑职自知出身寒伧,绝难匹配如此名门高第。但也幸生于慈氏圣皇掌御之天下,才用不循一法,野士各有所进,君恩庇下,不问高低,寒素服紫,下士……”
他还是担心代王一时怒气,对他痛下杀手,所以言辞中紧扣他迎娶王氏女是得了圣皇陛下恩许的,希望代王能有所克制。
“即便不论君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