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的水,我也要洗。”
温宴乐不可支:“那是王羲之。”
章哥儿被指出了错误,一张小脸通红,却还牢牢抱着他的水盆。
父亲也笑,逗他道:“外祖父家里有池子,章哥儿和表哥们一块练字,很快就能洗黑了。”
章哥儿被说通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婆子先把这一盆水倒到外祖父家的池子里去。
乐得一屋子的人跟着笑。
当时的笑语晏晏,现在想来,都已经远去了……
温宴原就被温子甫招得酸涩,回忆起旧事来,眼眶通红通红的。
温子甫此刻根本不讲究官老爷体面,弯着腰,脑袋钻到书案底下,指给温宴看:“这里刻了‘之乎者也’这个字,是你三叔父小时候干的。
他被逼着在书房里背书,不背完不能出去玩。他背烦了,撒性子,拿了刻刀在书案下捣乱。
被你祖父发现了,好一通打,打得他直往你父亲身后躲……
那都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们都还在,现在,现在就剩我和你叔父了……”
温子甫握着书案的腿,泣不成声。
温宴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知道书案下刻了字,以前也问过父亲。
父亲弯着眼一直笑,大抵是要在温宴跟前,给当时并不熟悉的“三叔父”留些长辈体面,并没有仔细说。
直到现在,温宴才晓得过往。
这一哭,哭得边上跟过来看的百姓也心中戚戚。
笑与哭,两种情绪,本就会招人。
小娘子的泪容常见,可又有几个人见过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大哭?
先前,大伙儿只觉得定安侯府被皖阳郡主逼得够呛,可那再怎么也是贵人们的事儿。
即便有求而不得的旖旎来其中,到底也是富贵人家的富贵事,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