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霍以暄不在了。
少了暄仔,人生得少多少乐趣?
“去德扬楼。”霍以骁抬声交代车把式。
车把式自不问缘由,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马车转了弯。
德扬楼是城里叫得上名号的酒肆,生意兴隆,生意能做到三更天才歇。
这会儿过去,已经是踩着点了。
也是霍以骁运气,店里还剩半只烧鸡。
暄仔最喜这个,说是油香四溢,皮脆肉嫩,热有热的风味,冷了也有冷的美妙。
车把式买好了鸡,店家拿油纸包裹好,看着快闭店了,又包了些下酒菜,半卖半送。
霍以骁去了霍家。
这个时辰回来,把门房上的吓了一跳,赶紧迎了人进去。
霍以骁让他们不用麻烦,自己往里走。
这几年,他不喜住漱玉宫,很多时候,都住霍家。
但那基本都是赶早。
若是太晚了,各处都歇下了,他要么悄悄翻墙,要么在西花胡同将就将就,总归是不愿意把门房、厨房等处都吵醒。
再是顶着霍家子弟的名号,再想真真正正的当霍家人,他总归是“外人”。
跟温子甫、温子览兄弟那样,吃醉了酒,大晚上发酒疯闹得整家人都围一块……
那样的热闹,是属于“自家人”的。
霍以骁一直都是这么想,也都是这么做。
可温宴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他自己在“见外”。
就如在临安时,霍怀定与他说的那样,他与霍家,原就是一体的。
霍怀定偶尔会唉声叹气,大抵也是因为想拧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霍以骁“见外”了,霍怀定就真的管也不好管,若真是血脉相连的伯父与侄儿,又是父母早亡、自幼就拉扯大的侄儿,又何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