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管中倒药。
数息之后,刘举人再抬手落下,机兵将药管内的火药倒入铳管;再一次下令,他们从鸟铳管下抽出搠杖,在手中翻转后捅入铳管,向下压实火药,动作熟练。
第四道命令,是向铳管中投入弹药;第五道命令再次以搠杖压实。
待第六道命令,鸟铳才终于被端平,机兵取出腰间小药壶向鸟铳侧面的小药池倒入引药。
第七道命令,机兵们将手臂缠绕的火绳解下,装在鸟铳龙头杆上,到这个时候这杆鸟铳才终于处于待发状态。
四人前二后二,以前人半跪、后人站立的姿态举铳瞄准,刘举人却背起手来并不发话,静待片刻,直至机兵僵持的手臂快承受不住鸟铳重量开始抖动,才终于开口下令:“放!”
没有刘承宗想象中的鸟铳放响,四名机兵都在同一时间扣动扳机,龙头杆夹着的火绳也准确落于药池,但四杆鸟铳都未放响。
这般情景似乎在每个人预料之中,只有他不知道。
石万钟小声解释:“官府批的药少,老爷练兵很少用,火药引药倒的都是细土。”
待一次完整的鸟铳打放训练结束,刘举人上前拿着小木条,上前对每个机兵一番训话,似乎谁都没达到他心中标准,命其各自伸手在手心用小木条抽上几下。
这动作对一旁观看的刘承宗来说格外熟悉,当年他与兄长读书,父亲就是就此督促二人读书。
不过他还没开始开蒙,兴许是刘老爷找到督促小儿用心读书的窍门,每逢犯错,就让承祖伸手挨打,让承宗在边上看着。
正因如此,刘承宗从小学到第一个成语就叫杀鸡骇猴,读书最为认真刻苦。
等他回过头,对着小校场边牵马站立的刘承宗,眉眼狠狠挑了一下,转过身板着脸对机兵们道:“清理铳膛休息一刻,好好想想动作,稍后迭阵后退火器打放小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