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里住宿过了,尽管此亭非彼亭,但普天下的亭舍建筑格局都差不多,因此一入亭中,倒是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觉得处处皆很亲切。马匹、行礼诸物自有原中卿、左伯侯等照管、放置,他卸下衣甲,从室内出来,见这亭长仍候在院中,便招手示意他近前,笑问道:“请教足下贵姓高名?”
“小人姓文,贱名非。”
“我见你这亭舍颇大,缘何亭中只有你们二人?求盗呢?没有别的亭卒么?”
“君有所不知,本亭名叫葛亭,是周近最大的一个亭,下辖九里,民口千余,故亭舍占地略广,本来亭中除了小人与亭父,另有求盗一人,亭卒六人,只是如今却只剩下小人与亭父了。”
“噢?求盗和亭卒呢?”
“年初黄巾贼乱,本亭的求盗李某信奉黄巾,带了三个亭卒投贼去了,先跟着本地一个黄巾渠帅打下了平棘,接着听说又去了巨鹿,投到了张角麾下,月前皇甫将军击克广宗,传闻斩获百万,这李某和那三个亭卒至今不见他们归来,想来都是已经丧命阵中了。”
荀贞心道:“却原来是投黄巾去了。”
他听见脚步声响,扭脸见是荀攸、辛瑷、典韦走近。荀攸听到了他与这个叫文非的亭长的交谈,笑道:“哪里有斩获百万?若是斩获百万,恐怕冀州都要为之一空了。”
典韦没有卸甲,提着双铁戟,立在了荀贞的身后,上下打量文非。文非身材矮小,仰脸看向膀大腰圆、魁伟雄壮的典韦,只觉此人身上杀气凛冽,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典韦从荀贞征战,每战常为先锋,杀人何止百数,杀的人多了,杀气自就盛了。
文非讪笑着说道:“是,是,乡野愚夫无知,传言不免夸大。”有心想试探一下荀贞等的底细,话到嘴边,却终未能出口。典韦身上有杀气,荀贞身上也有杀气,他和这个文非说话的时候虽然和颜悦s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