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爸爸。”
“对不起。”欧阳安娜又静默片刻,“但这对你不公平。”
“我跟北洋发过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他已在另一个世界,而我还苟活于人间。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等到孩子长大,我会亲口告诉他——他的爸爸名叫秦北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你等等……”
安娜撑着七个月的身孕,回到自己的屋子,搅着自来卷的头发,思量了一个钟头,仿佛一辈子那么长。
推门出来,齐远山仍然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男人与海棠,相映成双。
“想好了吗?”
欧阳安娜按住他的胸口:“远山,你也想好了吗?”
“君子一诺千金。”
“可你不是在日本读军校吗?”
齐远山淡然一笑:“安娜,你为了腹中的孩子,从国立北京大学退学,那么我也可以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退学!”
一星期后,西什库救世主大教堂,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就在秦北洋、齐远山、欧阳安娜出生的那一年,这座巍峨坚固的哥特式建筑,可是弹雨横飞的战场,义和团围攻了两个月竟然不克。至今在老北京留下“吃面不搁酱,炮打交民巷,吃面不搁醋,炮打西什库”的顺口溜。
新郎官穿一身蓝色北洋军装,器宇轩昂,英姿勃勃,竟有欧洲王子着军装结婚的风范;新娘子穿着从头到脚罩着一袭蕾丝边白纱,巧妙地掩盖了七个月大的肚子。
婚礼没请多少宾客,总共才十来个人,但有三位大人物——
晚清末代陆军大臣中华民国前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王士珍;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王家维;鄂尔多斯多罗小郡王中华民国第二届国会议员孛儿只斤·铁木真,他是唯一来参加安娜婚礼的大学同学,只有小郡王才明白,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