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的烟味,兔子尝到了空气中清新的生机。他从鼓鼓囊囊的衬衣口袋里掏出那包香烟,一边跑,一边顺手扔进一户人家的敞盖的垃圾筒里。他悠然自得地咬着上嘴唇,脚下那双大皮鞋从碎石乱溅的路面掠过,在小巷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他跑着。顺着小巷跑到这一街区的尽头后,他拐上一条大街,这是佳济山镇上的威尔勃街,小镇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第五大城市布鲁厄的郊区。他沿街朝山上跑去,经过一排高大的住宅,它们就像一座座用水泥和砖砌成的小堡垒,上面开有门窗,门上嵌着斜切的彩色玻璃,窗台上摆有盆栽的花草。他跑着,又跑过半个街区,这里全是三十年代修建的房屋。这些框架结构的住房犹如一溜楼梯朝山上攀伸。每幢房子都住有两户人家,并且总是比前面一幢高出六英尺左右;在高出的部分里,开有两扇间隔很开的阴森森的窗户,像野兽的眼睛一般,而墙上的复合面板则颜色斑驳,有的像人体擦伤后的青紫色,有的如粪便的褐黄色。房屋正面装有满是节疤的护墙板,一度崭新洁白。这里有十多幢三层楼的住房,每幢都有两道门,第七道门便是他的家。通往家门口的木台阶早已破旧,台阶下有个小垃圾堆,一只被人丢弃的玩具在那儿霉烂——那是一个塑料小丑,整个冬天他都看见它躺在那里,并且总以为哪个小家伙会来把它捡回去。
兔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没有阳光的门厅里停下脚步。头顶有一盏灯,在大白天里闪出灰蒙蒙的亮光。棕色的暖气片上挂着三个空荡荡的铁皮信箱。在走廊的对面,他楼下的邻居家房门紧闭,犹如一张受伤的面孔。他又闻到了那种经常闻到的气味,但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像是煮白菜的味道,有时像炉子里发出的铁锈味,有时又像是什么软糊糊的东西在墙内腐烂。他登上楼梯,朝位于顶楼的自己家走去。
门锁着。因为刚才一阵猛跑,他把小钥匙伸进锁孔时,手还在微微发抖。随着一声金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