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滇地黑苗,神棍之前向二沈炫耀自己的行走经历、提到的那只被他一屁股坐死的、手臂粗的蛊虫,就和盛泽惠有关。
她当然不认识神棍,她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死在河南的一个小山村里,据说死于一种极其诡异的怪病,后背被剥掉了一块皮,那疮疤的形状,颇像一只翩跹的血色蝴蝶。
严格说起来,她是“自杀”的:她以两筒银洋作为报酬,雇村民把自己的棺材抬入深山,吊入高崖的崖洞,然后安详地躺进棺材,要求村民把棺材钉死。
村民们垂涎银钱,明知此举有损阴德,还是一一照办,据说他们办完事离去时,盛泽惠在棺材中用指甲不断抓挠棺壁,那尖利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后来才知道,她是以身饲蛊、以命入血蛊,去报复那些害了她一生的人。
神棍于因缘际会间得了她的两张照片,惊为天人,后来又了解到她的身世,唏嘘不已,口口声声“我家阿惠”,朋友们便调侃这是他“女朋友”,他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胸腔之内、老鹿乱跳,止不住沾沾自喜,久而久之,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两张照片,一张放在家里,一张随身随行——因为他的“研究”,时不时要入荒僻之所,十天半月见不着人是常事,难免孤寂,正所谓“长夜漫漫,今夜谁与我共”,朋友们都有家小、诸事缠身,懒得听他唠叨,不了解他的人则当他疯言疯语,拿看异类的目光看他,如此筛下来,只有这张照片,可以听他絮絮叨叨、高谈阔论了。
他经常拈着这照片,把自己的推理与发现论述一番,然后问她:“阿惠,你觉得呢?”
照片上,盛泽惠似嗔非嗔,柔柔浅笑,神棍从不奢求这世上真有个人能跟他志同道合,能有这么张照片,可以静静地听他说话,不打断、不讥嘲、不反感、不拂袖而去,就已经很满足了。
……
但是刚刚那一通猛坠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