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视,由于时间还早,没有升旗,没有国歌,于是关上。当他转向病床时,他看到阳光一片洒在老人身上,穿过厚厚的玻璃洒在空调房的夏日的阳光,透出温柔的金黄……老人眼睛闭着,嘴巴微微张开,脸上流露出安详和淡淡的微笑。杨文峰清咳了声,先是用早上微微沙哑的嗓子哼唱了几句,见老人毫无反应,于是慢慢提高声音,到第二遍时,他扯高的嗓门让国歌充满了整个房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怒吼。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前进!前进!进!
……
第二遍唱完后,他又接着唱了一遍;然后又是一遍……洒在老人身上的温柔的阳光移动了,老人却仍然没有一点反应。杨文峰的心向下沉,心口好像堵得出不了气。他抬起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的腿,走过去,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老人的脸,老人走了……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沉重和稠密,他想起了刚刚拂过自己额头的那只凉爽而温暖的手,他在房间搜索着,除了冷气口继续冒出丝丝凉气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看不到不等于感觉不到。他走到窗前,使劲打开隔音的病房窗户,就在他推开窗户、就在广州嘈杂闷热的夏日空气扑面而来、一呼而入的霎那间,杨文峰感到身后涌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滑过自己的耳垂,轻拂自己的面颊,依依不舍地飘进天空中,顿时热泪盈眶的杨文峰在这瞬间,仿佛真真切切地看到一片片轻飘飘欢快的精气在眼前的空气中飞舞,渐渐融进蓝天白云之中。他轻轻呼唤着:“再见,周伯伯!”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护士小姐进来了。杨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