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了解鞠子洲的,那么这个人,非嬴政莫属。
即便鞠子洲自己,压抑本心,满腹算计,他自己都可能已经不认得如今的自己。
嬴政却认得。
他知道鞠子洲的习惯,也知道他惯常所用的路数。
这个人说话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忒小家子气,以为那些高妙的道理讲出来人就会死一样。
呵。
嬴政不屑地笑,深深看着鞠子洲,转身离开。
“矛盾”的道理,鞠子洲即便是到如今,也绝对没有讲完。
但后面,真正的道理会被他遮掩起来。
他会以一种不太损伤义理的原本面貌,却使其变得偏颇的说辞将其教授给自己。
这是嬴政所能够确定的。
并且,嬴政还知道,鞠子洲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和地点,构思制衡自己的办法。
“你以为你是谁啊?”嬴政离开了铜铁炉。
他没有撑伞,柔柔的雪带着怯怯的羞,落在他的眉头、肩头。
天下将白。
赵高带了一队人马,守候在铜铁炉的门口,等候嬴政。
待到嬴政出来,他立刻撑开了伞,上前为嬴政遮雪。
“闪开!”嬴政声音没有起伏。
赵高动作立刻止住。
他合了伞,静静跟随着嬴政,在雪中漫步。
脚步将松软的雪踩实。
“咯吱”
“咯吱”
一步一步的,人与马此刻俱都慢行。
“矛盾啊矛盾。”嬴政慢慢行走。
沿途无行人,道左无远客。
他可以慢慢的斟酌。
“这义理果然高妙啊,即便只是这样几句话,落在现实里面,叫人由无到有地去创造和阐发,只怕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