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杏花酿,取材可是颇为讲究。
虽然定西王域杏树极多,杏花又开的早。
但这杏花酿所用的杏花,必是要见过雪的。
也就是那天刘睿影与霍望前往集英镇时,赶上的那场倒春寒一般。
见雪不落,经寒不萎。
唯有满足了这两重条件的,才能够用来做这杏花娘。
酿造之水也须得取自这场落雪之雪水。
由此才能保证口感最佳。
而天气之事,谁又能说得准?
因此这杏花酿,却是定西有钱有势之人趋之若鹜的宝贝。
由祥腾客栈的掌柜亲自抱来的酒,那可是不掺一颗水星儿的。
掌柜的并不言语,只是单手拍开封泥,给刘睿影倒酒。
单凭这一掌,刘睿影就看出这掌柜的不简单。
力道雄浑,隐而不发,张弛有度。不说开碑裂石,但一掌拍断个把人的脊椎骨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浅浅的酒盏中,淡淡的酒汤里,静静的浮着一朵杏花。
他往那酒坛里一瞧,好家伙,用料真足!一坛酒竟是半坛子花瓣。
可这掌柜的,就这么抱着坛子往酒盏里倒酒,和一般的酒客无二,却是稳稳的只倒出了一朵杏花。
这不由得让刘睿影再度对这位掌柜和又高看了几分。
“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呢……”
刘睿影暗自揣测道。
现在的他,却已不是刚到集英镇时那般懵懂而惺惺作态了,自是会根据旁人的言语动作揣摩出不少意味。
这身查缉司的省旗官衣,让祥腾客栈确实对自己重视了不少。
掌柜的亲自来上酒、倒酒是给自己面子,而单掌拍封泥,单花入酒盏,则是委婉的提醒自己即便是查缉司之人却也莫要在这祥腾客栈之中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