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幽幽光线透过向上开口的天窗了落下,他的半个身子藏匿在黑暗中,通透的光将眼窝衬得很深,仿佛两座无尽深渊。
“长江拦住了我们进攻的步伐,”尹萨立刻开始报告前线的情况,“它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巫术根本无法穿过,水形成的浪和气阻碍了巫术施展,我们唯有攻破长江,才能在南方施展腿脚。”
“我知道,”苍言负手踱步,“在黄河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点了,不过那是冬天,许多支流都结冰了,对我们的巫术没什么很大影响。而春天……果不其然,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许多。”
“还有,西北那边的蛮子一直在骚扰边境,他们想趁我们专注南方的时候,分一杯羹。”
“痴心妄想。”
苍言怒气冲冲,但没什么好办法。
在毁灭京城前,他根本没料到南方能那么快做出反应,齐盛然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皇帝,南方顿时变成固若金汤的堡垒,他还没来得及挥师南下,长江各处隘口便都紧紧锁上了城门,他们傍山设防,易守难攻。南军虽弱于北境人,但在地形优势下,北境人也无可奈何。
齐盛然让苍言异常烦躁、愤恨。
他的成果被攫取了——那个阴险狡诈的南方人,他偷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领土。
“狄禅宗依旧不愿协助我们攻破长江?”
“他们的宗主……始终没有动摇。”
“固执的家伙!”苍言用力拍打桌子。
成为皇帝后,不知为何,他开始变得极端易怒,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从前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有耐心、有底气、有运筹帷幄的大局观,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不灵光了,脑门凭空多出了许多无法摆脱的负载。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太阳穴传来的阵阵疼痛。
再这么下去不行……他的身体一定产生了某种不好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