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瞪了孙儿一眼,有些讨好地对温特斯说:“一看您就是有学问的人。”
夏尔忍不住哼哧哼哧直笑,温特斯不知该如何作答。
“您能写文书吗?”老人试探着问。
“什么类型的文书?”
老人咽了口唾沫:“遗嘱。”
营火周围的热闹气氛一下子变冷,众人沉默下来,只能听见木柴噼啪的燃烧声。
老民兵忙不迭解释道:“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要蒙主洪恩,家里的地我打算留给这小子,再给小女儿留一点。怕以后的说不清楚,所以想立个遗嘱。”
“哎呀,您瞎说啥呢!”年轻民兵不耐烦地不让爷爷再说了。
温特斯从怀中取出笔记本和石墨条,看向老人:“是由您口述,还是我来草拟?”
在年轻男人打开大衣的瞬间,老人无意间看到对方里面的衣服上的流苏和饰带。
老人愣住了,于是温特斯又问了一遍。
“您……请您草拟吧。”老人恭敬地说。
温特斯借着营火微弱的光线,一边念,一边运笔如飞。
不识字的民兵们敬佩地看着,大家对于有学问的人天然有一种尊重。
不知不觉间,营火周围聚集的民兵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围成一堵人墙。
温特斯写毕,在“见证人”后面完整地签上全名,递给老人。
老民兵划了个礼,说着感谢的话,双手接过他的遗嘱。
民兵们羡慕地看着老头,又用巴望地看向有学问的年轻男人。
温特斯尚不知道,新垦地的继承法可谓一团乱麻:习惯法与铜表法混合使用,旧法律与新规定自相矛盾,如果逝者是信徒,还要被教会再插一脚。
大家伙虽然不清楚遗嘱到底有没有用,但是看着老头宝贝似地把小纸片揣进怀里,他们也想要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