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宣彪带着客人上塬,宣秉站起身来,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朝第五伦拱手,儒生的礼节还是在的。
第五伦对宣秉这类隐士倒是没有莫名其妙的恶感,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能够二十年如一日避居深山躬耕陇亩,满足于独善其身,不出去加入害人虫吃人虎的行列,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第五伦本人都处于随时可能辞官跑路的状态。
而跟着宣秉进了窑洞后,却见里面十分简陋,缝缝补补的布被折叠整齐,器物皆是瓦器,却洗刷得很干净。
第五伦道明来意:“奉夫子扬子云之请,前来看望宣翁,此地偏僻,缺少医药,家师让我顺道送些过来。”
宣秉满脸怅然:“快二十年未见,子云翁还好么?”
第五伦摇了摇头,扬雄今年来时常久病,加上他的腿伤,连拄着拐到里闾外走走都有些难,毕竟年已七十二,天寿恐怕不远了。不过第五霸与扬雄同岁,却精神得很。
或许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扬雄才会念起一些故人,让第五伦来看看宣秉,二人当年在常安曾交游过。
恰巧宣彪捧着瓦器给第五伦倒水喝,进来后听到对话,面色一变,语气顿时就冷了下来。
“本以为你是位高士,不想竟是扬雄之徒,父亲何必如此客气,让儿将他赶出去罢。”
宣秉不愠:“孺子住口,你又知道什么?”
宣彪不服:“我听人说,父亲隐居时邀约过扬雄,但他舍不得大夫利禄没有同行。”
“我去常安采买药物时还听人唱过……惟寂寞,自投阁;爱清净,作符命。扬雄如此作为,实乃乡愿之人也。什么样的夫子,就教出怎样的徒弟。难怪你数次辞让,最后还是做了官!”
扬雄有黑历史不假,第五伦最初也曾误会这老人家。
可相处久了,他发现扬雄确实冤枉,剧秦美新是发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