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衍趁机再劝他:“君长,魏王英主,胜过那假刘子舆无数,降了罢,纵是回家做一闲散之人,也好过丧命。”
但鲍永几番纠结后,还是坚定地摇头。
“委质为臣,无有二心;挈瓶之智,守不假器。”
“第五伦所言或有道理,我做不到与社稷立信,与生民立信,但至少君臣之信,必须守住。”
“我不止是忠于嗣兴皇帝,我真正效忠的,是汉家。”
冯衍痛心疾首:“但真正的汉家早就亡了,如今世上的,不过是盗名号者!”
“我知道。”
鲍永抬起头,惨笑道:“所以我想要效忠于汉,唯有死。
“鲍永虽无守土之能,但至少有殉汉之志!”
“我选匕首!”
……
鲍永最终还是自尽了,以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冯衍作为他的老朋友,没能劝下,自然是颇为伤心,只感慨:“鲍君长可惜了,所遇非人,竟为了一个假刘子舆丧了性命,真是愚忠,我替他不值。”
窦融则说鲍永沉浸在复汉迷梦中,喊也喊不醒。
第五伦却不这么认为,若是觉得自己握住了大义之旗,就站在道德高地上谴责鲍永愚蠢,那他们与其有何区别。
“为理念而死,纵是理念有所偏颇,虽于民无利,但对他本人而言,倒也死得其所。”
“反之,若是他一时降服,余生想起今日之事,亦会痛苦不堪,何必强求?”
第五伦对冯衍道:“身为朋友,应当鼓盆而歌,为鲍永感到欣喜。”
“以郡守之礼葬礼罢,听说他在上党治理得不俗,与其父鲍宣葬在一处罢,也让上党人有个哀思之处。“
冯衍这下倒是有事做了,而第五伦则夸赞窦融道:“此番上党、太原之役,若非周公治理河东有方,夏收竟能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