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输啥!不但不输,吃过、用过、阔过,都是赚头。只要我不死,你看我照样一双空手再翻起来。”
“大先生这样气概,从古到今也没有几个人有。不过,”谢云青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做生意到底不是推牌九。”
“做生意虽不是推牌九,道理是一样的,‘赌奸赌诈不赌赖’。不卸排门做生意,不讲信用就是赖!”
“大先生这么说,明天照常。”
“当然照常!”胡雪岩说:“你今天要做一件事,拿存户的帐,好好看一看,有几个户头要连夜去打招呼。”
“好。我马上动手。”
“对。不过招呼有个打法,第一,一向初五结息,现在提早先把利息结出来,送银票上门。”
“是。”
“第二,你要告诉人家年关到了,或者要提款,要多少,请人家交代下来好预备。”
“嗯、嗯、嗯。”谢云青心领神会地答应着。
能将大户稳定下来,零星散户,力能应付,无足为忧。胡雪岩交代清楚了,方始转回元宝街,虽已入夜,一条街上依旧停满了轿马,门灯高悬,家人排班,雁行而立,仿佛一切如常,但平时那种喧哗热闹的气氛,却突然消失了。
轿子直接抬到花园门口,下轿一看,胡太太与螺蛳太太在那里迎接,相见黯然,但只转瞬之间,螺蛳太太便浮起了笑容,“想来还没有吃饭?”她问:“饭开在哪里?”
这是没话找话,胡雪岩根本没有听进去,只说:“到你楼上谈。”他又问:
“老太太晓得不晓得,我回来了。”
“还没有禀告她老人家。”
“好!关照中门上,先不要说。”
“我晓得。不会的。”胡家的中门,仿佛大内的乾清门一般,禁制特严,真个外言不入,螺蛳太太早已关照过了,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