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面前,一等一的红人李处长;你管他叫六爷好了。”
那阿宝年可二十四、鹅蛋脸、丹凤眼、长周入鬓、头发很黑,梳个新近流行的横爱司头;下着细白布褂,上穿一件宽大的玄色印度绸衫,但胸前仍隐隐顶起两团肉。其媚入骨,李彦青看得目不转睛。
“六爷,请用茶。”说的倒是一口京片子。
“谢谢,谢谢。”李彦青转脸又说:“强将手下无弱丘”
小阿凤笑一笑不答;然后问道:“六爷,要不要找人来打牌?”
“不必,不必!就这样清清静静聊天最好。”
“那末,早点喝酒吧!”
“天还没有黑,似乎太早了一点儿。”李彦青又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非要开了电灯,吃不下晚饭。”
“那还不好办?”
小阿凤把厚厚窗帘都拉上,然后开灯;时逢夏季,密不通风又嫌太热,便又搬来两架电扇,东西对吹,烦躁顿解。
“这还差不多。”李彦青说道:“三嫂,回头你给三爷打个电话,他的辞呈该怎么批,大总统说,今天晚上他会好好儿跟我商量。”
这是暗示,生杀于夺之权,操在他手里;小阿凤便抛过去一个媚眼,“六爷,”她说:“你多帮忙。你跟三爷的交情,甚么都好说。”
“是的,是的。我明白;你也明白。”
“可不是!”小阿凤问说:“开饭吧?”
“好。”
饭就开在这间连接着卧室的起坐间中;四样精致的酒菜以后,头一道热菜,便是清蒸鲥鱼,小阿凤揭开外包的网油,挟起一大片鱼鳞搁在李彦青面前的小碟子里。
“你们南边人真懂得吃,吃鲥鱼讲究吃鳞片下面的脂膏,这在北方土财主,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么吃还不算讲究。”小阿凤说:“扬州盐商吃鲥鱼,讲究厨子挑行灶到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