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吴次尾、陈定生也看到了这一时机,雄心勃勃想趁机干一番事业,了平生之志。自从北京失陷,崇祯驾崩,扶立新君就是当务之急,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可以立为新君的有福王、潞王、鲁王、韩王、唐王,他们谁都有问鼎的权利,各自又有许多亡命的英雄在为他们奔走。侯朝宗认为史可法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便把赌注押在他的身上。史可法又何尝不知道这种历史带来的大好时机,他以为凭他在江南拥有的百万之师就足以威慑朝廷诸人,所以只率几十名护卫官赶到南京,试图轻而易举地拥立潞王即位。但当马士英率领浩浩荡荡的江北四镇十万人马开进南京来拥立福王时,史可法才后悔自己太大公无私了,居然害怕防务空虚没带大军来,被迫让马士英得了手。福王登基,国号“弘光”。
虽是偏安的君王,但江南无兵灾之损,也很富足,所以登基典礼也异常隆重。鞭炮的硝烟三日不落,人群豪饮而通宵达旦,到处是被复国烈火烧烤得坐立不安的豪杰,常常看见他
们在酒肆中击剑而歌。此刻,走在浓浓雾气中的侯朝宗想到没能站在潮头上,异常失望。这失望主要是针对史可法而言,如此大好良机的错失,史可法也许不是大气的英雄。看着马士英在朝中势力强大,他退而求其次,希望多设几个心腹入朝,便于整顿朝纲。昨天夜里,侯朝宗便是去和史可法商讨这件事的。
他走在街中,见四面无人,便在街角撒了一泡尿,尿淋在一张揉皱的纸上,那是福王登基时的一张揭帖,不知被谁扔在这里。他心中的愤怒依旧没有消除。
他愤怒的是史可法又一次退缩、妥协,没有英雄气概,他有被出卖的感觉。昨天夜里他是抱着一线希望去的,现在连一线希望也没有了。他走着,像一个赌徒输光钱之后又借钱去捞本结果输得更惨似的,不仅有后悔的痛苦,而且有负债的巨大压力。他朝一道富家的大门吐了口痰,骂道:“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