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很早就到了;马夫人问翠宝何以不一起来?锦儿看着曹雪芹笑了。
“怎么回事?”秋月奇怪的问。
“她怕雪芹笑话他。”
这就越发令人不解了,不过曹雪芹是猜得到的,“今儿你出的新鲜主意,”他说:“让翠宝姐换了旗装,不过就穿一件袍子,头上、脚下满不是那回事,不伦不类,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接着,锦儿说了不愿让翠宝觉得委屈,所以劝她该换旗装的缘故。这是名分所关,没有人能说让翠宝也着红裙,不过,曹家一向都是汉装,加上一个穿旗袍的在内,显得刺眼,却必须得想办法。
大家心里都这样在想,不过办法到最后是秋月想出来的,“锦二奶奶”,她说:“你肯委屈一点儿,他就不觉得委屈了。”
“喔,”锦儿问说:“要我怎么委屈。”
“你不着红裙,跟她穿得一样,不就不显了吗?”
“对!这话很通,”锦儿颇有从善如流的雅量,“把你的裙子借一条给我,我马上就换。”
秋月笑道:“我只有一条裙子,只穿过两回,可舍不得借给你。”
按大家族的规矩,青衣侍儿本无着裙之理,只以秋月的身份不同了,马夫人特为作了一条新裙子给她,而且鼓励她穿着,但几年以来,她却只穿过两回。其中的缘故,锦儿明白,心中一动,正要开口有所陈说时,只听桐生在中门外大声传报“四老爷来了。”
于是曹雪芹迎了出去,将曹頫引入堂屋,先是他为马夫人贺年,然后秋月与杏香来为他拜年。进而一早已经到他哪里去过了,此刻只是侍坐,不许行礼。
曹頫在马夫人面前,大为夸赞侄儿,雪芹如今真是老练的多了,他说:“这回亏得有他,不然怕要大费周章。”
“那还不是四叔教的。”马夫人谦虚地说:“常跟四叔在一起办事,总能学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