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画?”
“是一个帐额。”曹雪芹看了曹震一眼,“是镖局子仲四托我画的,因为快动身了,我得把它赶出来,也了掉一笔人情。”
曹頫接受了这个解释,脸色转为和缓了,“画在哪儿?我看看。”说着,便又站起身来的模样。
“四叔坐着。”曹震赶紧说道:“让雪芹去拿了来。”
“我去拿!”尚未出门的杏香更是乖觉,一面掀帘,一面在喊:“桐生哥,”——原来这两天习惯的称呼,听起来却令人确知她的身份是个侍婢。
到此地步,曹震大为放心了,唯一顾虑的是,自禁于卧房中的翠宝,只要她不出纰漏,整个情况都能瞒住曹頫;但要不能大意,因而他换了个座位,本来是坐在曹頫下首的,换到对面,整队紧闭着的卧室房门,万一翠宝不知就里,冒昧现身,还来得及应变补救。
也不过说的三五句闲话的功夫,门外脚步声起,首先进门的是桐生,将门帘高高掀起,接着是魏升,倒退入内,双手捧着白绫的一端,另一端是杏香捧着;进屋来,旋转身子,一东一西,扯直了帐额。桐生放下门帘,双手将一座烛台,高高擎起,口中还说一声:“请四老爷来看画。”
曹頫闲闲得站起身来,临近一看,本是无可无不可的那种随意浏览的神态;及至视线一临画幅,神情顿改,首先是把负着的手解了开来;接着很快向曹雪芹和曹震看了一眼;然后伏下身仔细看。
这是最得意的,还不是曹雪芹,而是杏香,“四老爷!”她的声音既高且快,倒像是曹家的“家生女儿”,等曹頫转脸望着她时,她索性大喇喇问:“你看芹二爷画得怎么样啊?”
好不懂事的死丫头!曹震在心里骂,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呢?“老古板”的“四老爷”就觉得曹雪芹画得不错,要称赞两句,让她这样公然一问,也得板着脸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了。
哪知曹頫居然反问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