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在曹震面前,确需装的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个笑话,免得彼此都不好意思。
京里的人已经来了,正事也都办好了,曹雪芹找一个仲四不在,而且别无他人的机会,闲闲问道:“咱们该回家了吧?”
“你先走好了,我还得呆会儿。”
“还有事跟仲四谈?”
“没有。”
“没有就不必打搅人家了。”曹雪芹劝道:“你又何必跟翠宝姐赌气?她心里也很不好过!”
“你别管!”曹震余愤犹在,“相处还没有几天,她已经想踩到我头上来了;往后日子长了,还得了?”
“一时言语失和,何必看得那么认真?”
“你不懂!第一回迁就,第二回就是理所当然了。‘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不吃她那一套。”
曹震难得掉文,这句“曾经沧海难为水”倒是别有意味;曹雪芹细细体会了一下,知道他是把翠宝看成死去的震二奶奶那一路人物了。于是她又想到锦儿,如果翠宝真的如曹震所估量的那样,却不可不妨;她能压到曹震,当然更能压倒锦儿。照此看来,竟不必固劝。
但事情会如何演变,去不能不弄清楚,“那么,”他问:“震二哥,你打算怎么办呢?就这么僵下去?”
“你放心,不至于成僵局。我不过让她心里有个数儿,合则留,不合则去;她别想拿住我。”
“好!我明白了!”
“我再告诉你吧,我也是一半为你,觉得不妨凑合着局面;如果她也能为杏香着想,最好安分一点儿,维持一个长局。”
这就说得很明白了,曹震已经打算着随时可与翠宝分手。这不就是同床异梦?曹雪芹心里恻恻然,意绪阑珊,却无法分辨是为谁悲哀。
不过,一回去却需打起精神来敷衍翠宝和杏香,当然,他得编一个曹震不能回来吃晚饭的理由,说是明天要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