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会不会嫌我话太多?”
“不会!决不会!你说吧!”
“是忽然想起来的。记不得在哪儿看到的。”杏香放慢了声音念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曹雪芹脱口一赞:“好!”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这是有心人。这帐额我要多画一幅送锦儿姐。”
“我可不敢说你那锦儿姐,是怎么样的仰面傲人。”
“你不用表白。”曹雪芹笑道:“如果你不愿意说是你的主意,我不正好掠美?”
“请!”杏香手一伸,很慷慨斯的。
这是炭盆中正烧得炽旺,一室如春,宜于卸去长衣;曹雪芹手刚一伸,杏香已经警觉,上来为他解纽宽袍。短装的曹雪芹,一身轻快,平添了几分精神;在明晃晃两只红烛高照之下,望着绫子端详了一回,簌簌落笔,竹枝低昂、梅影横斜,配上怪石苍苔,留下右上方一块空白,恰好题诗。
“款怎么提法?”
“这,我不懂,”杏香答说:“不过,我觉得含蓄一点儿的好。”
“那就单款好了。”曹雪芹题了那两句诗,加上下款:“雪芹写”三字。
“字数又成单数了。”杏香提醒他说,“‘写’字下面得再加一个字!”
这很容易,加一个“意”字,变成“雪芹写意”就行了。曹雪芹搁笔细看,得意地问杏香:“如何?”
“有的好,有的不好。”
这样回答,多少出乎曹雪芹的意料,自然要追问:“好的是什么?不好的是什么?”
“梅竹都好。”
“不好的呢?”
杏香不愿做答,只说:“时候不早了,收拾了好让桐生去睡觉。”
于是收拾书房的火烛,各自归寝。关上了卧室房门,曹雪芹重拾话题,追问不好的是什么?其实这是多余的一问,好的是梅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