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也得能。”
“好!”秋月举起杯来,咕嘟咕嘟的干了酒;照一照杯子说:“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话。”
“不会!决不会!”曹雪芹也一仰脖子干了酒。
“真的,芹二爷!”锦二也说,“曹家要从你身上发起来,才真得是发了。你可别忘了老太太跟二奶奶,在你身上的那一片心。”
锦儿劝了,秋月又劝,话题不脱他的两件大事,一件亲事;一件功名。两件事都到了必须有所交待的时候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两人举了许多世交子弟,辜负了大好年光,以至潦倒颓唐的故事,将曹雪芹说得有些烦躁了。
“你们到像看准了我一定没出息似的。”他笑着说,但笑容非常不自然。
秋月和锦儿都警觉到了,两人对看了一眼,取得默契;由秋月结束了这一场劝告。
“你别嫌我们俩罗索;我们不罗嗦,四老爷会啰嗦。你只记着你自己的话,做个有出息的样儿给我们看看。”
“好!我一定做给你看。不过,我得先问你,怎么是有出息的样儿,怎么是没出息的样儿?”
“那还用说吗?只听大家的口碑就知道了。”
“四老爷将来一定会说。”锦儿接口,“如果你读书上进,凡事巴结;四老爷一定会赞不绝口。”
“亦不必赞不绝口,只要四老爷说一句,果然有了长进,那就行了。”
“这容易。”曹雪芹说,“咱们赌个什么东道?”
“你说。”
曹雪芹想了一下说,“如果我赢了东道,你得把你所有的诗稿拿给我看。”
秋月有许多自写幽怨的诗,是决不便公开的;因而面有难色。见此光景,曹雪芹却得意了。
“原来你们都是口惠而实不至,劝人学好的话,不费什么,谁都会说。罢了、罢了,多谢你们的好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