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恹恹成病,我很不安。因为我曾答应替她向你进言,结果毫无用处。”
“你听谁说的,素娘‘恹恹成病’?”
“阿蛮。”他把阿蛮所说的话,复叙了一遍。
“这话不确实。我天天跟素娘在一起……”
“你天天跟素娘在一起,总没有阿蛮天天跟素娘在一起的时间多吧?”他抢着说。
这把韦庆度驳得无话可说,只好苦笑。
“祝三!”郑徽一点不放松,接着又说了几句很重的话:“我样样佩服你,只有在这件事上面,我觉得你不够诚恳。你的困难我们都知道,我们也都拿你的事当做自己的事一样在打算;而你一味敷衍,没有句真心话,这叫我们做朋友的很失望。”
韦庆度动容了!“定谟!”他说:“你对我的责备过苟,但我了解你爱之深、望之切。今天,我老实跟你说吧,有钱我现在也不想替素娘赎身。”
“这,这不是根本不对了吗?”大为惊愕的郑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自然不是我对素娘有何不满,”韦庆度口角挂着冷笑,愤愤地说,“李林甫这个奸相,口蜜腹剑,勾结宦官,蔽欺天子耳目;眼前好像一片升平,其实危机潜伏,迟早必有大乱。我实在看不顺眼,可又一时拿他没办法——现在,李六仗势为恶,我一定要斗斗他;素娘每天在王四娘家,我倒要看看他有本事把她弄出去不能?”
他那溢于言表的刚烈之气,使得郑徽肃然起敬,然而他的办法却令人忧虑;素娘是一朵娇弱的鲜花,他把她摆在易于为人觊觎夺取的地方,而又以护花自命,这态度是矛盾的、危险的。
由于近日的交游,他对韦庆度的性格摸得更熟了;他知道,用正面的说服,韦庆度是不容易接受的,得要作一篇偏锋文章,才能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