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握拳伸臂,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这时他才发现,阿娃珠围翠绕,一身盛装,早就梳妆好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三更天。”
“啊,何必如此?”郑徽不安地说,“怕是你一夜都没有睡好觉?”
“今天不比平常,情愿我等你,不能让你等我;虽说私试,误了时候也不好。”
郑徽不再多说,匆匆穿戴漱洗,到堂前去吃早饭。刚一掀开帷幕,陡觉西堂亮得出奇——西堂的门开着,门外的积雪,总有两尺多厚!
“下了这么大的雪!”他讶异地说,“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今年第一场瑞雪。试官说不定会拿它做题目来考你们。”
“对!”郑徽心中一动,自然而然地在脑中搜索着有关雪的典故,真的遇上了这个题目,便可从容应付了。
刚吃完早饭,韦庆度也到了。他戴着油帽、骑马来的。阿娃原准备了两乘车,此时只用一辆,只她带着绣春乘坐;郑徽陪着韦庆度骑马,在秦赤儿、贾兴引导之下,出坊向西而去。
积雪未扫,车马都走得极慢。车轮马蹄辗压着雪粒,哧啦、哧啦地作响,越发衬出雪后清晨的幽静寂寞。郑徽在马上四顾,巍峨的宫城,宽广的街道,都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那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白色,使他目眩,也使他恐惧,仿佛觉得无法脱出这白色的围困似地。
这份感受,异常真切,他甚至想发为吟咏,以作寄托。这个念头使他意识到,他正经历着一种宝贵的经验。如果在今天的私试中,真的为阿娃所猜中,以雪为题,他将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可写。
于是,他的恐惧消失了,在马上仰起头来,高瞻远瞩着粉妆玉琢的宫阙、城池和棋局样整齐的千门万户,又一次领略到长安的壮丽宏伟。
他们由朱雀门西第二街南折,立刻就看到辙迹凌乱,车马纷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