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朱的棚头——朱赞的舅家,河东节度使的府第,地方很宽敞。一切供应,都由朱赞作东,不必纳费。”
郑徽微笑道:“这大概就是做棚头,延揽人心之道?”
“不管他。我们带着阿娃、素娘去玩两天。”
“怎么?”郑徽诧异了,“可以把她们带入闱?这样说起来,还可以饮酒唱曲?”
“本来就是这样。交了卷,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就交白卷也没人管你。”
“有趣,有趣!”郑徽笑着对阿娃说:“这要劳驾你送考了!”
“哪一天?”阿娃问韦庆度。
“就是明天。”
“明天?啊——”阿娃仿佛措手不及似地,“那该怎么准备呢?”
“除了笔砚,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韦庆度又笑道:“倒是你,得好好打扮一下。闱中衡文,闱外竞妍,你也要抢它一个第一。”
“有素娘在,哪轮得到我第一?”阿娃谦虚地回答。
“素娘明天不去。”
“怎么?”
“她有些咳嗽,天太冷,怕她受寒,我不叫她去。你看,”韦庆度指着窗外说,“像要下雪了!”
不久,灰暗的天空中,真的飘下雪来,瓦上像敷着一层薄薄的白粉。这是喝酒的天气,但因明天一早就得从事文场的角逐,所以浅尝即止。吃完晚饭,韦庆度随即也告辞;郑徽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考验。
“一郎,一郎,醒醒!”中他隐约听见有人轻柔地喊着;然后又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轻轻地捏着他的面颊,睁眼一看,是阿娃撩起帐子站在他床前。
“什么时候了?”
“五更刚过。”
他还有些残余的睡意,但一想到这一天的私试,立刻便有无法抑制的兴奋,感到精力弥满,急待一逞身手。于是一挺身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