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亏得她这一喊,否则馅儿里面的糖油,还真会烫了舌头。弘历刚咬开一个缺口,便觉香味扑鼻,粉红色的玫瑰酱满在汤匙里,衬着雪白的皮子,颜色鲜艳极了。
尝一尝香甜满口,不由得便一连吃了两个,到第三个,送到唇边,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她问,“必是不中吃?”
“不是。”
“那么,怎么不吃呢?”
“我是舍不得!”
“舍不得?为什么?”
“又好看,又好闻,一吞下肚,什么都没有了。”弘历笑道,“可又实在想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如此,”那宫女笑得很高兴,“小阿哥这么夸奖,可真不敢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那宫女忽然忧郁了,“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弘历奇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
“原来是有的。如今没有了!”她乱以他语,“小阿哥,快吃吧,烫了不能吃,凉了不好吃,这会儿,正是时候。”
于是弘历又吃桂花馅儿的。每种吃了三个,各剩一枚在碗中。
“何以剩这么两个?”那宫女问,“想来还是不中吃?”
“中吃,中吃!”弘历答说,“是吃不下了。吃剩有余,不很好吗?”
“是的,是的!听小阿哥出言吐语,真是有大福泽之人。剩下也好,以米做的汤圆,吃多了会停滞。”
一语未毕,弘历眼尖,发现人影,仿佛是四儿,便冒然叫一声:“四儿!”
果然不错!四儿匆匆奔来,发现弘历,先即站住,然后又飞奔而至,一面擦汗,一面气急败坏地说:“天可怜见,到底让奴才寻着小主子了!”
“你怎么这等狼狈?”弘历问道,“你倒找镜子照照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