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葡萄,名贵异常。四月里的是桑椹,所以我一时错觉了。”
“冷不冷?”蔼如将他的夹袍披在他的身上,温柔地说:“还是睡去吧,你今晚上醉得很厉害。”
“这一杯葡萄汁下肚,醉意全消,这会儿觉得很舒服。”洪钧一面扣钮扣,一面问道:“今晚上喝醉以后,可有什么失态之处?”
“那还用说?”蔼如微含嗔怨的眼光,瞟了他一下,“直瞅着我笑,就像得了失心疯似地,害得我让大家取笑。”
“就是这样子吗?”
“这已经够受了!还要怎么样?”
洪钧觉得很安慰。他的感觉与她不一样,不以为那是失态,“笑有什么不对?”他说,“莫非像我眼前的境遇,不瞅着你笑,倒要朝着你哭?”
“算了,算了!你们苏州人就是嘴甜。”蔼如其词若有憾焉,“白天睡午觉醒了,赖着不肯起床;不说你要我陪你,倒说你是陪着我说说话。”
“本是如此。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别说这种没出息的话!”蔼如收敛了笑容,“我不喜欢妆台奴隶。”
洪钧笑笑,不作分辩,只说一句:“你看着好了。”
在蔼如,原是遇到机会,有意激他,当然亦不宜再多说什么。唤起在套房中熟睡的阿翠,将坐在炭炉上,用微火偎着的一锅鸭粥取了来,陪着他宵夜。一面啜粥,一面闲谈;不知怎么,蔼如对苏州的一切大感兴趣,从玄妙观的风光,问到吴中闺阁的琐事,絮絮不休。洪钧则是有问必答,但答不出所以然的也很多,因为他到底不是苏州的土著。
看伺候在一旁的阿翠,坐在小凳子上东倒西歪,只是睁不开眼,洪钧心有不忍,找个空隙,打断了蔼如的谈兴:“该上床了!”
于是唤醒阿翠,收拾桌子;蔼如打发她先回套房去睡,亲自为洪钧重整衾枕,在大床中间折一个窄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