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发了一连串的恶性反应,商店关门;公共汽车停驶;电话有时通、有时不通;而整天空袭警报不断,以致于香港到九龙,或者九龙到香港的人,如果当地没有亲友可以投靠,便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最狼狈的是短期逗留的旅客,无端成了断梗飘萍。刘德铭就是如此:从离开上海到香港,辗转到达内地,那知运气不好,跟”组织”上联络的两条线,阴错阳差,都没有能接得上头。于是东飘西荡一年多,终于在昆明”归队”;立即领受了一项任务,重回上海。三天前由昆明飞到香港,要等候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同志”到达,扮成夫妇,一起坐船到上海,不想失陷在香港。
他住在九龙半岛酒店;旅客都是高贵的绅士淑女,但大部分已失去了平时雍容优雅的风度,一个个愁眉苦脸,神情惶惑,到处打听局势。据说日本陆军已经由深圳向新界进攻,英军设了两道防线,第一道在边境;第二道在沙田,那里群山屏障;山上分布了许多炮位,可以长期坚守。
“香港是英国的东方之珠,不会轻易放弃的。”有个坐在刘德铭身旁,神态非常乐观的洋人,说得一口很流利的上海话:“上个月,有大批英军,从加拿大派来增援;据所知,停泊在新加坡外海的威尔斯皇子号跟却敌号,已经决定移防香港。海陆两路的防守实力,都很坚强;香港九龙,起码可守半年。”
正当他高谈阔论时,大厅上扩音其中播放的轻音乐已经停止,到了播报新闻的时间:第一条就是”威尔斯皇子”及”却敌”号为日本飞机炸沉的消息。
那洋人的脸色很难看,有点坐不住的模样;刘德铭伸过一只手去,亲切地按在他的膝头上,”不要泄气!”他说:“日本人是一时猖狂;最后胜利属于你我。”
刘德铭的友好态度,对于解除他的难窘,极有帮助;他从皮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刘德铭说:“通常英国人是不作自我介绍的。”他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