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仿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接的下,平静地微微俯身,道:“娘娘。既然您明白,那民妇也就透彻。民妇今日抗命,并不因为希望文臻嫁给殿下。相反,民妇一直希望文臻远离皇家。”
她不无怜悯地“看”了德妃一眼。
“但不管民妇怎么想,怎么希望文臻嫁个普通人,她的终身,都不应该在此刻由娘娘和民妇决定。对朝廷,她是忠心有为的臣子,至今还在长川冰天雪地里历险;对闻家,她是尽心尽力的子孙,自幼未得闻家抚养,却予我等百倍回报。闻家,不能这样辜负她。”
她坐直身体,又深深俯伏,一个大礼,对德妃缓缓拜下。
“娘娘。也许你确实不愿文臻为媳,也许你有难言之隐,但请娘娘想一想当年的秦侧侧,想想曾经的热血许过的誓言说过的话……这世间最艰难的并不是一死,而是背叛自己。”
“恭送娘娘。”
德妃缓缓站起身来。
两个册子踏在她脚下,长长的裙裾拖曳而过,她步子似乎有些不稳,却拒绝了菊牙的搀扶。
她一言不发,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半晌,幽幽说了一句。
“老太太,你很厉害。可是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再不停留,离开清心居。
走出长廊的那一刻,她微微仰起头。
面上一凉。
只不过一场对谈的时辰,天光便已彻底暗沉,有细碎的雪花,从黑灰色的天空漩涡里盘旋而下。
下雪了。
她仰着头,面对那一团灰白里雪花飘散如星花遍洒,恍惚里那是多年前那场大火散尽后的灰屑火星,漫天漫地飞舞,有人从那一团白色烟火中走出,铁甲血染,眉目挂霜,然而依旧在对她笑,道:“侧侧,我回来娶你了。”
而她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那一怀的软香啊,却让人心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