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雅恩有了子嗣,这一支香火没断,海安的这点财产不会落入他人之手,任家兄弟也就师出无名了。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余三姑不能改嫁,换言之,余三姑决心给任雅恩守节实属无奈之举。
任雅恩的那两个堂弟,韩秀峰在海安时见过几次,想到那会儿觉得人还可以,现在却干出吃绝户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韩秀峰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正为余三姑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惋惜,大头在门口喊道:“四哥,王老爷来了!”
“有请。”韩秀峰缓过神,下意识放下信站起身。
王千里微笑着拍拍大头的胳膊,走进书房拱手问:“四爷,老余捎来的信还没看完?”
韩秀峰不但晓得余有福一样给他捎了封家乡,而且从京城过来时顺利先送给他的,不禁指着案子上的书信道:“正在顾院长的,郭大人和青槐的信还没来得及拆。不说这些了,你咋得空过来的?”
“四爷,您别取笑我了,我那小衙门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刚收到家信了吗,想过来跟您商量商量。”
“商量啥?”
王千里坐到书桌对面,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沾您的光做上州判了吗,贱内和犬子以为我做上了多大的官,想来直隶跟我团聚。究竟让不让她们来,我想跟您商量商量,想请您帮着拿个主意。”
韩秀峰乐了,指着他笑道:“千里,你现而今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在涿州有自个儿的衙门,既管河务也管地方上的钱粮赋税和刑名词讼。虽说不是正印官,但跟正印官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管辖的地方没一县正堂那么大,管辖的军民没一县正堂那么多罢了。家人来团聚再正常不过,这点事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这儿没外人,王千里没啥顾忌,直言不讳地说:“四爷,我不是不想让她们来,而是不晓得这州判能做多久!”
“有石老爷在,你有啥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