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沿途小邦皆与车师一样,有匈奴人监视,彼辈本就在汉匈之间犹豫不决,坐观此战双方胜负。听说车师为汉所屠,恐怕会适得其反,更加附从于匈奴,抵御汉军前进吧?”
辛武贤怒了,一挥手:“你这孺子懂什么,滚出去!”
辛庆忌还是怕父亲,讷讷欲退,杨恽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支持:“子真说得倒也不错,屠了车师,反而会引起沿途邦国恐惧,更不欲降。此去乌孙,还有两千余里,若一路都像交河一样必须强攻,等到了地方,恐怕都入冬了。”
说完杨恽看了任弘一眼,从任弘提议不杀车师王起,他就猜到其目的了:以车师为马骨,诱惑那些匈奴属邦投降汉军,减少沿途的战斗,以最快速度驰援乌孙!
明白了这点,杨恽便站在任弘一边:“虽然老是骂儒生满口仁义,但恽窃以为,纯言仁义不可,不言仁义也不妥。大汉欲经营西域,需要立威,但也需要立德。匈奴对车师,尚且知道只勒索粮食却不杀戮其人民,更何况是大汉王师?纵兵烧杀抢掠,只会让车师人日夜思念匈奴啊。”
辛武贤手下的一个曲长却支持屠城,笑道:“杨司马多虑了,将满城男女老少,包括刚出生的婴孩也全部杀光不就行了,如此便不怕其报复。”
这话触犯了杨恽的底线,他顿时变色:“那吾等与匈奴,又有何区别?”
杨恽是为自己身为诸夏之人而深深自得和骄傲的,但若今日,汉军对车师做的事,比匈奴还糟糕,那这份文明人自诩礼仪之邦的自豪感,又该如何自处呢?
“昔日吴人破郢后屠戮江汉,淫辱妇女,虽为姬姓之裔,而春秋贬之,斥之为返禽兽。”
“楚庄王破郑而不屠,曰:止戈为武,当时楚国虽被中原视为蛮夷楚子,然春秋赞之。”
杨恽朝辛武贤、任弘作揖:“放纵士卒,做夷狄禽兽之行,还是守着礼仪之邦的底线,望二位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