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得也”,将刺杀目标首先定在龟兹而非楼兰。但经过楼兰安归之事后,西域诸邦的君王都长了个心眼,对待汉使不再亲密不设防,大概是不会白给的。
而欣然赴宴则太过冒险,汉使身份有威慑力的前提是,龟兹还没有铁了心投靠匈奴。可依粟特人提供的情报,龟兹已与匈奴勾结,大概是要一边倒了。
若任弘气势汹汹出门去,说不准在下个街口就被打了闷棍,身死而为天下笑也。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弄个够分量的人质在手里,龟兹王子绛宾乃是龟兹王独子,王位的继承人,而左力辅君姑翼则是龟兹的实权人物,若能将这二人骗来……
但让任弘失望的是,再度来邀约的人,只是早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左都尉白礼。
“龟兹王子和左力辅君何在?”任弘依然摆着大国使者的架子。
白礼笑道:“龟兹王子去邀请乌孙公主入内城赴宴,至于左力辅君……他身体不适。”
“是么?”任弘暗暗叹息,姑翼说不定就在外面藏着,等待自己出去后就下令进攻呢。
也罢也罢,蚂蚱腿小也是肉,这白礼,他就收下了。
“还请左都尉稍等片刻,我去……更衣。”
“怎么又是更衣?”
白礼可没有早上等乌孙公主时那样有耐心,焦虑地看着头顶开始西偏的太阳,思量着待会要如何将任弘擒下。
这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这馆舍院子内,是不是有点过于安静了?过去途经龟兹时,那些终日吵吵嚷嚷的汉军吏士,怎不说话了?
不等他心生疑虑,任弘已推门而出,却见他已卸下深衣高冠,换上了一身戎装:
擦拭得黑亮的鱼鳞襦甲,胸前开襟用铁钩扣相连,甲的各部边缘用织锦包边,防止擦伤皮肤,锋利的卌练环刀挂在腰上,还边走边摸着头上的铁兜鍪,似乎是觉得太重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