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旧能够聚集到一起,其实依靠的完全是田见秀的人望而已。
田见秀似乎老得很快,袁宗第觉得自己这位老朋友,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又老去了许多。他的白发丛生,脸上的皱纹也堆叠在一起,双眼浑浊且黯淡,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丧失了精力的老人。
田见秀并没有那么老。
他比李自成大一些,但也没有大多少,如今不过四十岁出头,其实还算得上春秋鼎盛的壮年。
可是精神上,他又的确老了。
田见秀突然说:“世尊释迦牟尼在世的时候,非常勤劳,看见地上有不干净的地方,他就会亲自扫地;门楣坏了,佛祖也会动手修补。弟子生病的话,佛祖更会去照顾,替病人洗净身上的污秽。”
牛金星愣着说:“这是什么?”
田见秀回道:“这都是佛经上有记载的。我的俗务太多,还不能像佛祖一样一心持斋念佛,但是勤劳、节俭、待人宽和,还有不贪图享受,都是随时能够做到的。”
袁宗第突然笑道:“玉峰对佛经真是上心,我听平阳公府上的人讲,说你最近都在看《大佛顶首楞严经》。”
田见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大佛顶首楞严经》的第五卷,这套经书共有十卷,他从第五卷直接读起: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来虽说第二义门,今观世间解结之人,若不知其所结之元,我信是人终不能解,世尊!我及会中有学声闻,亦复如是。从无始际,与诸无明俱灭俱生。虽得如是多闻善根,名为出家,犹隔日疟。惟愿大慈,哀愍沦溺,今日身心云何是结……”
田见秀突然读起佛经,使得牛金星只感到一头雾水和莫名其妙。
但很快田见秀便将佛经拍到桌上,他眼神闪烁,让人分别不清楚其中的真意。接着田见秀便问道:
“启东,李来亨真的要在数日后举办婚宴吗?”